□三都河
织布机前的母亲
暗淡的日子
油灯摇曳
母亲把一个个黑夜
织成了白昼
鱼儿似的木梭
落入一场泳池里的比赛
在有限的区间内
来来回回穿行
机杼的门
被母亲关了又关
在关了又关之间
凛冽的北风
离儿女们愈来愈远
织出的白布
以后染成了青黑色
母亲的黑发
却悄悄褪成了银丝
艰难的日子啊
熬出了几缕富有的光泽
沉浸在织机的催眠曲中
儿女们的梦
越做越温暖
草鞋架
草垛上的理想只是为了登高
走下草垛的稻草
还想走远
回望收割后的田垄
于是稻草们如嬉戏的儿童
选择了如鸟欲飞的草鞋架
绞缆绳呀挤油渣呀
闹着闹着
一条船儿就可以出航了
筒车
周而复始
绕了三百六十度的弯
终于把水拉直了
我看见水往高处流
我看见久旱的农田
焦渴的裂缝
转换成了
甘甜的笑容
古人的智慧
实打实在我心头打结
结成风景
一直到今
吊桥
高高的吊桥
人为拔高了你和我
于是我们便有了飞翔的感觉
于是我们便有了晕眩的滋味
于是我更靠近你
于是你更靠近我
于是我们明白了什么叫俯瞰
于是我们明白了什么叫超然
人生漂泊水上流
世事如烟脚下过
惊蛰
虫儿们会不会按照农历的安排
在今天的雷声中惊醒
像幼儿园小朋友过马路一样
手拉手接受老师的指引
从蛰伏的地下走出来
可能现代人没几个知道
也对此并不怎么关心
但我见到今日晴空万里
雷声尚在天边远远地隐匿
桃花倒是大快朵颐地盛开
鸟雀们的叫声混在一起
已分不清斑鸠还是黄鹂
从古到今的变易天翻地覆
自然气候亦是两重天地
惊蛰三候还有几分可信
人们对此多半麻木懵逼
可我对一句谚语耿耿于怀
虎年夏秋连旱带来太多伤害
兔年再重复一次断然雪上加霜
伏天旱不旱就看惊蛰下不下
惊蛰出太阳老农心慌慌啊
但愿老古板的预测不再显灵
让惊蛰的阳光晒出一个好年景
闹年锣
侗家锣鼓是最早进入春节的
侗家锣鼓是扭着秧歌进入春节的
“懒龙过江”“迅风急雨”表演得起伏跌宕
“老三板”“新三板”闹活了整个春节
寨子里的人们都聚在一起打闹年锣
在打闹年锣中再次实现了老中青结合
小孩子也赶来凑成第三梯队
节日的欢乐在锣鼓声中不断延伸
我们的好日子像被锣鼓串起来了
侗家的锣鼓长了脚似的走村串户
侗家的幸福通过锣鼓互相传输
和广生物
走出家乡是为了拥抱太阳
回到家乡只缘于乡情难忘
院士带着他的创业团队
立志为乡村振兴博个头彩
千百年来大山穷根深重
其实亦潜藏着绿色银行
一枚黝黑发亮的油茶果
就是一个小小宇宙
只要你拿到前沿科技金钥匙
就可以按你的想象无限打开
古老的油坊伴着慢悠悠时光
果壳熏出香喷喷的腊肉和年味儿
在游子和现代人心里牵肚挂肠
为圆民族复兴中国梦
和广生物咬紧牙关日夜行动
要续写油茶果浑身是宝新篇章
百万亩油茶林一夜间兴奋异常
朝着优质高产速生快长一路狂奔
滚溜溜油茶果激动万分滚下山
涌入现代化工厂爬上自动流水线
朝着自己内心璀璨向往走向远方
小小油茶果变出七十二个孙悟空
食用油脂食品添加剂预包装食品
天然抗氧化剂生物医药产品
食品调味油化妆品养生保健产品
最尖端的超临界萃取与分子蒸馏技术
仿佛长了翅膀疯狂引爆市场
一夜失眠
好雨是否知时节
真的等得人焦急
一阵响雷之后
淅淅沥沥发生
春雨啊春雨
受惊蛰节气派遣
可惊蛰节气太礼贤下士
天上沉雷隐忍不表
地下虫儿迟迟不肯出来
山上花儿开的开谢的谢
不知在看谁的脸色
油菜支撑着金黄到天边
少见蜜蜂和蝴蝶
她们各有各的打算
我爱的春天去了哪里
没有绵绵细雨绝对不行
等到我快熬干眼泪
雨果然在眼前洒下一点
仪式感里藏着天大的爱
此刻已然是夜深人静
一只路灯又陪我一夜失眠
周三好好干
一周五天工作制
一二三四五
三是大数字
人到中年日正午
养老育雏中流柱
眼前方向明
肩上责任重
一手持着硬任务
一手攥着硬功夫
自信加自然
放松加放开
我有纠纠梦
哪怕关山万重
山一程水一程
长亭更短亭
踏平坎坷成大道
负重奋发往前奔
抓一把风洗洗脸
抓一把雨擦擦汗
春风春雨好时光
助我意气风发
精神抖上加擞
三是大数字
就要交出好卷子
今日成绩单
绝不能难堪
正值国际妇女节
男人当照镜自证
妇字放翻一座座山
男字想想怎么写
周三用力好好干
放手放胆搏云天
向麻雀的建议
几只麻雀在地上啄食
边琢食边叽啾叽啾
作为看客我上前几步
想向麻雀提个建议
不要老是叽啾叽啾
声音单调还不断重复
既然再无温饱之忧
又早从四害中移除
也无任何安全之虞
啄食就不要啄得太急
唱歌就要唱支好歌
侗族有个侗族大歌
苗族有个苗族歌鼟
特别适合自然唱法
本身效法了万籁之声
何不把人与自然的交流
进一步和谐扩面提升层次
麻雀的知名度很高
可以标杆式地带头
先将自己的啄食之歌
改改歌词改改乐谱
使之更加婉转悠扬
更加呀拉索更加偷着乐
更加充满幸福生活的阳光
(作者系中国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