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回望
新年如约,鞭炮声浪推开新的门扉
江水边的长街,绽放冬天摇曳的蔷薇
心田的春光,迫不及待涂抹欢快
一路追光,满眼都是灿烂的晨晖
好像没有雪,数粒雨珠串起项链
墙角数枝梅,沁出浮动的香味
捧起喷着油墨的报纸,轮转机的体温
媒体新军的心,暖了又一个来回
再读一遍,文稿都推敲得圆润熟透
扬起风帆,张扬着俊朗的报头报眉
启航了,解开缆绳的活结
前方有雾有雨,还有辽阔的云水
心与心碰撞,每一次都是盛装的礼仪
大海扬波,汽笛的声音又响又脆
乌云听到了欢乐,传递音符的讯息
托云的鲲鹏,长翼鼓风自此争腾奋飞
水击三千的铅字,点点滴滴冲出山涧
百折千转,向着浩瀚的蓝海深处聚汇
高扬法的旗帜,向着心中的圣地进发
选择远方,跋涉就不会顿挫懊悔
刀光剑影,风里雾里总有陷阱埋伏
关山重叠,聚散都是迎送的玫瑰
霜花雾凇升华冬天的约定,长歌叩地
每份誓词,都是催开在严冬里的红梅
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
击掌声响起,铿锵的步履从不隐晦
又再过二十年,那是沧桑绰约的遥远
敢不敢再一轮约定,弹指且作一挥
春光染透心灵,每次回望都在眷恋
徐行不踬,登山道仍盘旋亮丽的明媚
(四十年前,记录当时心路历程的一段韵文。1985年1月1日,经过上年10月、11月、12月三个月的三期试刊之后,《四川法制报》正式创刊。报社创建、报纸创刊,至今整整40年了)
寒风掠过冬树
还有零星的花开着
她们装扮不出满园的艳色
显然,元气淋漓的憧憬正在蓄势
看那一片接一片的颓唐飘叶
有的回忆已封存,铅印斑斑
还有青苔悄悄染绿寂寞的台阶
乌桕的枝桠,爆满黄黄红红的惊叹
黄连木的艳妆,开始品味过往的苦涩
海桐和石楠的葱茏,悄悄退隐
庭院的风,吹冷草木的每次咀嚼
千万把小扇,鼓动银杏金亮的律动
鸡爪槭迎颈高歌,是迎新不是告别
夏秋的余烬还有淡淡的温度
深冬的沉闷,就捂得持续发热
脚步,留在落满叶片的小径
冷风,已经不再刺骨般的凛冽
冬天的树,层次依旧丰满
脚步迈动,空中的气息就不会萧瑟
时光的指针,剪刀寸寸段段延伸
一脉相承,牵起春夏与秋冬的链接
警察的目光,如冷峻的风
冬树,在金黄色的火焰丛中感到亲切
(节日,是警察最忙碌的时候。总有人在负重前行,安宁的社会才更加祥和)
林 涛
每座森林都有自己的想法
欲望,就藏在瓣瓣心香的深处
追风的渴求,不如静待风声渐起
风起的时候,树下铃铛响着它的倾述
黄鹂白鹤,那些鸟们低飞沉吟
树动的感觉,过滤了红尘的悲苦
浊气,就化作精灵的翅尖
缕缕清风,邀约两袖的旷达共舞
鸟啼的微光,汇成层叠的声浪
心灯点拨的清廉,摇动无垢的蜡烛
丛林的涛声,拍打心胸涯岸的沙滩
执著的心,留下一串鸽哨的光谱
山海情思的互动,林涛点击海的波光
海的回望,仍有林间清风的一吸一呼
看过千山万壑,登山道铺展开它的细密
黑白琴键,飞架起一片清静的槭树
清气充盈,树就挺直自己的脊梁
一段旋律,高高低低在眼前起伏
森林的静谧,总会被归巢的暮鸟啄破
每一阵涛声,温情溢出大山厚实的胸脯
山道上,依着栏杆,不再看景
不再沉吟。看那西天云彩里的薄暮
落日晚风的交融,幻化成天地正气
道一声:你的初心,我的故土
(浊气清风,如阴阳对冲。清廉,是人生与社会的一种境界。扬清涤浊,而阴阳则可互补互溶)
风 语
心若无尘,落雪就会悄然无痕
满满的行囊,收拾得知止而后定
一波一波,涟漪绕着着路数的圈套
终归如水,纤尘不染的平静
执念的意志,把寸寸暗黑逼退
静而能安,就是每缕晨光的透明
安静的心田,长出理念与思虑的庄稼
收获的果实,早早露出它丰硕的踪影
风的语言,播撒天地间的春花秋月
一顿一挫,种籽抛出满天繁星
天与地的距离,就是心的呼唤
花开的时候,雪终于滴下它的声音
风却在这一刻沉默,智者托着脸庞
捋着长须,飘拂的白色陪衬刚毅眼神
另类雪,输入自己半角或全角的密码
用它的语言,回应风语的亦软亦硬
执法官,仗剑的手捧着炽热的心
春风拂面,也会融化团团坚实的冷冰
(明辨真伪、匡正时弊、化解纠纷,是法官执法的意义所在。那么,是“定纷止争”,还是“定分止争”?看来,不仅要安定纷争,还要确定“本分”。如果要再加一句,则应该是“定分止争”。法家的前驱,就有这样的观点。《管子·七主七臣》一文:“夫法者,所以兴功惧暴也;律者,所以定分止争也”)
花瓶碎片
清润的花瓶,砰然坠落
碎了一地瓷片,它的浊泪飞溅
装饰的假面就这样,徒然归零,
终点回不到那粉墨的起点
那些勃勃狂野的念头
污泥与红粉,就搅拌出一声长叹
无助的眼神,瞟过天边的残云败絮
收回来,颤抖成有始无终的抛物线
利斧,雷霆般劈开阴阳的分界
二花脸的尴尬,还有鼻梁那一笔白点
水袖飘飘,不是每一个都是丽影
人生舞台,到处都有媚笑的花旦
捧了多少日夜的瓷瓶,就这样碎了
清雅高蹈,从此一刀两断
蔷薇的刺,扎得摘花人腥血淋漓
那是漩涡,不是吐蕊的牡丹
她和她背后的那些偷窥的眼神
职场,柳浪里不会穿越莺莺燕燕
花瓶碎了,哭泣的声音是他人的骊歌
碎块,拼不出原来的图案
狐狸似的娇啼,成了催命的沙漏
狮子般的凶狠,是别人家的手段
只有兔子的怯弱,缩着身子
香鬓远逝,留下熏风中的凌乱
总有这样的手,翻云覆雨上下律动
来来往往,就是一副牌的两面
白底黑字,都盖着鲜红的指纹
捡瓷片拼凑花瓶吧,絮叨着你的恩怨
(南充某女工众多的丝厂,一个中层干部与多名年轻女性有了私情。案破,竟被列入四川当年严打第三战役第一仗的内保重大案件;经省委政法委书记的安排,随案采访。他供述的文字材料与一众印证的证词证言,读出他多面人的心态,也隐约看出,他掉进“被围猎”的窘态。没有猎奇,只有记录,还多了几分怜惜,报告文学《有这样一条画皮狐狸》,是1984年12月四川法制报试刊期间的重头文章之一。后来,文章收进专著《本案报 道失实》“世相百态”专辑)
作者:贾璋岷
参与创建四川法制报社,担任过报社部主任、副总编辑、总编辑。